_青昙_

◐有娀未抵瀛洲遠,青雀如何鸩鳥媒◐

《妄言之绊》(鸣佐/11-13章)

第十一章
这一带的地貌多是岩石和荒草,冷风毫无遮掩的吹着,催促着两个人加快脚步。
按照原定目标行走半日,一切与佐助计划的几乎毫无差池,两个人原地休息,在野外最忌体力透支。
佐助制定的路线都是沿河行走的,有河代表着有水源,同时也代表着食物,是生命能延续的必备条件。
鸣人取出军用水壶,舀了半壶河水就要喝,却被佐助一把夺过水壶。
“喂!”
“水中有大量的微生物,想闹肚子就直接喝。”
佐助在水壶里放入了两个消毒杀菌的药片,药片在水壶里发出像泡腾片一样的声音,不多时就化开了。
佐助自己也如法炮制,同时又从药瓶里拿出两颗药丸吃下。鸣人眼尖,知道佐助吃下的一定是自己不知道的好东西,于是抗议道:
“喂!这次怎么不给我吃!”
佐助看了他一眼,然后从药瓶里又倒出两粒,走到鸣人面前,抓起鸣人的下巴,捏开他的嘴巴塞入两粒。然后嫌弃的用手帕擦了擦沾上鸣人口水的手指。
鸣人“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凉水,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吃了什么。
“哼,害怕就别吃。不过是增强体力补充能量的营养药。”
鸣人恍然大悟,omega的体力不足是缺陷,已经走了大半天的时间,佐助一定很累了。
休息了二十分钟后,两个人再次起身前进。而这一次,鸣人直接把佐助本就没多重的小包一起背在身上,冲着佐助眨了下眼睛耍帅道:
“作为队长,当然要肩负更多。”
一路上,两个人几乎越走越沉默,开始的时候还有鸣人不时调节气氛开开玩笑,后来鸣人也没有心情了,因为越向目的地的雪山先进就越是冷的让人说不出话来。
阿斯顿马拉岛几乎涵盖了高纬度地区的所有气候特点。之前他们登陆的地方正是因为有阿斯顿马拉暖流经过,所以未见的有多寒冷。
然而两个人已经徒步走了一整天,海拔越高,就越是能感觉到气候变得逐渐恶劣。
站在这片苔原地带向下俯瞰,就能发现,原来这片海滩是海豹繁衍的圣地。肥润的海豹完全失去了在海中的灵活,变得迟钝而笨拙,但是他们却在这个得天独厚的寒冷地带厮杀、交配、繁衍,毫无天敌。
任何生命都有一片适合自己的战场,在人类世界也是这样,只有每个人的专长领域不同,才能造就了多彩的世界,所以任何生命都是值得尊敬的。鸣人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领悟到了这些,竟然像个哲学家一样,可惜不能用笔好好记录下来,枉费了他难得的思考。
登上苔原地带后,周围可以利用的自然资源也会相对减少很多。除了苔藓、地衣和矮小的灌木这类低等植物外,已经看不到任何树木了。
此时正是阿斯顿马拉岛的夏天,全年之中气温最高的时候,但是到了晚上,温度也几乎迫近零摄氏度。
越是临近极地的地区,就越是昼短夜长。脚下的苔藓和地衣十分湿滑,佐助觉得没有必要在天黑后冒险赶路,于是两个人搭起简易敞篷,然后进行晚餐。
晚餐还算丰盛,因为时间充裕,佐助将各种压缩饼干和罐头放在一起煮了一大锅。尽管不怎么好看,但是营养是上层的,味道倒也可以接受。两个人各吃了半锅,准备睡觉。
冲锋衣是军队特制的,有多种功能,其中一项设计就是针对这种寒冷地区的野外探险。用白天收集的太阳能来提供热量,用来维持正常的体温。
佐助和鸣人带上帽子,这次睡在一起穿的多,倒也没什么顾忌,于是睡得特别踏实放心。


第十二章
夜极长,阿斯顿马拉岛的星空是晴朗干净的,而在漫天的繁星下,一群饥寒交迫的北极狼也正在迫近鸣人和佐助的帐篷。
晚餐的肉香吸引了这群猎食者的注意,二十多头北极狼穿过低矮的灌木丛抵达这里。他们围绕着帐篷,不时低嗥着撕咬着上面的布料。
佐助率先醒来,他已经感知到了周围的危机四伏,同时鸣人也机敏的反应过来,仔细听着周围的情况。
长期生活在城市的两个人并没有预算到会在这里遇见这样大量的北极狼。
北极狼是群居动物,每个族群虽然数量不等,但几乎不少于十只。佐助听着外面的嗥叫,预判出至少有二十只正包围着他们。
没有可以近战的武器,就算有也不可能两个人一次性对付二十几只饿的眼冒凶光的狼。
军用的帐篷布料结实,起初他们还幻想着只要不出去,天亮的时候狼群就会散开。但是当第一只锋利狼牙刺破帐篷的时候,鸣人和佐助迅速从防守的心理转为进攻。
狼群最不怕的就是消耗战,而鸣人和佐助却完全相反,必须速战速决,这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决定。
鸣人将帐篷最上面的拉锁拉开一个小小的缝隙,观察外面的狼群。一片一片幽绿的眼睛和凄厉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它们围着帐篷小跑着转圈,将两个人类围的水泄不通。
身边可以作为武器的只有一把短柄匕首,虽然锋利,可是威慑的范围却极小。
冲出帐篷必然会被围攻,狼群的獠牙会将肉体毫不犹豫的撕碎,它们会得到一顿丰盛的晚餐。
可是留在帐篷里也是坐以待毙,狼群已经开始将帐篷撕咬破了几处,相信很快就无法再作为两个人的避风港了。
而且帐篷一旦毫无遮挡的用处,那么两个人就彻底被包围在了狼群中,与其等待最坏的情况降临,不如寻找一个突破口,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战!但是如何战?如何又在自身不受伤的情况下战胜?这是两个人今夜的难题。
鸣人拿起打火机,将包里的一件薄外套点燃,火势顿时凶猛的将整个衣服燃烧起来。
佐助来不及阻止,鸣人就已经跳出帐篷冲到外面的狼群中。狼群怕火,顿时争相退避。
佐助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鸣人突然毫无商量的冲出去实在让佐助一瞬间没有准备,觉得鸣人鲁莽。
但是下一秒中,他仿佛懂得了鸣人的意思。帐篷前五米远是一片矮灌木丛,鸣人是想用火将这篇灌木丛点燃,起到大面积驱逐群狼的效果。
但是苔原地带降水量丰厚,草木湿润,极难燃烧。幸好佐助早有准备,他带了一小瓶酒精,本来是为了生火取暖做饭的,可是如今也顾不得这些,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
“鸣人!将他们向后面引开一些!”
明明是第一次实战合作,可是两个人却有一种出人意料的默契。鸣人以帐篷作为障碍物,自身充当诱饵,给了佐助一个很好的时机。
投掷,并不是佐助所擅长的,在学校的体能测试上,他的这一科分数很低,omega的臂力有限,这是天生的身体限制。
然而此时,没有时间再犹豫,他所做的只能是尽全力一试,因为鸣人在用生命为他做掩护。
这一瞬间,他们都选择了将自己的安危交给队友来守护,全心大胆的做好自己应做的那一份。此时他们在彼此眼中并不是那个总分全校倒数第一的吊车尾,而是那个优点无限放大的天才单科状元。
佐助冲出帐篷,来不及摆好专业的投掷姿势,仅是凭着勇气和信心将打开的酒精瓶掷出。他要保护自己,同时也要保护他的队友鸣人,因为他们此时正在生死与共。
下一瞬间,鸣人紧跟着配合将燃烧的衣服甩向灌木丛。成了!一瞬间燃起的连片大火像一个愉悦的信号,预告了他们的胜利。
狼群果然惊慌的开始逃窜,一股皮毛燃烧的刺鼻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只是两个人竟然都不觉得难闻。
结束了么?本该松一口气的时候,却有一只还未离开的北极狼突然扑过来。
然而由于迎来的方向正好是佐助的盲区,鸣人来不及提醒,他只身冲上去,与这只孤狼肉搏起来。
佐助的反应也极快,他抄起地上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向北极狼的头骨。两人对一狼,最终北极狼难逃被击杀的命运。
两个人不敢大意,围着帐篷里里外外的转了几圈,确定没有其他北极狼才逐渐放心。
这是他们作为战士的第一战,虽然对手非人类,但却也是一群穷凶极恶的野兽。在高度的紧张过后,身体和精神都突然变得疲惫。鸣人声音有些沙哑的和佐助开玩笑道:
“喂,你说我们森林纵火会不会被学校开除啊?”
佐助喘着粗气,毫无幽默细胞的纠正道:
“苔原地带没有森林。”


第十三章
眼下虽然夜已过半,可是两个人却睡意寥寥。四周的火仍在燃烧,鸣人将火在周围点起了一周,好像一个篝火晚会。
佐助补好了帐篷是的破洞,掩着口鼻对鸣人喊道:
“别烧的太多!我们也会缺氧!”
鸣人收拾好周围,看着已经西垂的月亮对佐助道:
“你去睡觉吧!”
佐助听这意思好像鸣人不打算睡了,于是就问了句:
“那你呢?”
“我守夜,你睡醒再来换我。”
鸣人毫无平时不正经的表情,在火光的照耀下,一张脸十分认真坚毅。
佐助盯了他几秒,心中是静默的,他未致一词,转身转进帐篷入眠了。
如果能重新与他相遇一次说不定会成为朋友。佐助脑海中突然跳出这样的想法,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却又突然被吓了一跳。
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愿意去相信别人了?还是一开始就觉得不可靠的鸣人。
对于已经独立自主的有些高傲无情的佐助来说,也许这正是他难得的改变。队友、室友、朋友,这些都不足以担负起这份信任,也许就是刚刚那份生死与共间的默契配合,让他们产生了一种无形却有情的羁绊。
夜又恢复了宁静,偶尔能听见几声遥远又悠长的兽鸣。火焰燃烧着潮湿的灌木丛,发出噼啪的响声,和着佐助的睡熟的低沉呼吸声,这是长夜漫漫全部的声音。
鸣人等待佐助回到帐篷,过了一会儿,他轻手轻脚的拧开水壶,然后撩起右侧的裤腿。那是一个血淋淋的伤口,是刚刚与最后一只狼肉搏时被抓伤的,光线太暗,佐助并没有注意到。
鸣人将裤腿高高挽起,夜晚近零度的气温连呼吸都冒着冷冷的白气。鸣人将冰凉的水倒在伤口上清洗,但比起冷,他其实更疼。
他一只手拎着裤腿,蹒跚的走到灌木丛前,还好找到了那只佐助掷出去的酒精瓶。好在瓶子里还有一些残余。远远不够清洗这样大面积的伤处,但是有胜于无,鸣人尽数倒在伤口上,算是简单消了毒。
他其实很怕疼,尽管他没有和佐助提到只言片语他的疼痛。但是他的自尊告诉他,他是个alpha绝不能在人前示弱,更不能在omega面前有一丁点脆弱的表现。
鸣人也不知道自己消毒的方法对不对,总之就是这样简单处理了一通,然后从衬衫上撕下一段布条,将伤口包扎好,继续守夜。
好在四周火光缭绕,鸣人只身帐篷外也并不觉得如何冷。凌晨,天微微擦亮时,佐助从帐篷里钻出来,他只睡了四个小时就再也睡不着了。
“换我守夜了。”
不料鸣人却拒绝了他:
“既然天也快亮了,我们就赶路吧!”
佐助心里微微恼火,他十分讨厌鸣人仗着自己是alpha的自大态度,以及自我牺牲精神,于是他沉下脸道:
“去睡觉!如果你因为精神不济而在路上拖我的后腿,我会毫不犹豫的抛下你。”
鸣人的确累了,尽管他不想承认自己需要休息,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好在佐助给了他一个台阶,他也就乖乖钻进帐篷里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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